黄灯，是停还是走

　　交通灯，也叫交通信号灯、交通灯、交通信号、信号灯、信号，是定位在道路交叉口，行人过路处和其他地方的设备用来控制交通流。1868年伦敦首次安装信号灯，如今世界各地的大部分城市都有交通信号灯。红绿灯通过标准颜色的显示灯来判定道路使用次序（红色，黄色/琥珀色，绿色），使用通用的颜色代码（和使有色盲的人也能理解的精确序列）。

各色信号灯的典型序列：

绿灯允许继续按照指示方向行进

黄灯表示，确定安全的情况下停下来

红灯表示任何车辆禁止通行

通常情况下，红灯包含一些橙色的色调，绿灯包含一些蓝，很多情况下红绿色盲的人看绿灯就是黄光上的蓝色镜面（共同显示为绿色）。

国内关于信号灯的规定依据来源于《道路交通安全法》的第二十六条“交通信号灯由红灯、绿灯、黄灯组成。红灯表示禁止通行，绿灯表示准许通行，黄灯表示警示。”，其含义与世界通行的规定相同。

一、引言

在法律规定中，对于黄灯信号的说明方式与红灯、绿灯信号不同，红灯、绿灯信号给出了具体行为的指示，黄灯信号虽然给出了清晰的警示信息，但这信息中没有明确的通行或停止信息，将行为的决定权较多的交予道路使用者来决定。

黄灯信息有时还会分为稳定的黄灯信息和黄闪信息，这两种不同的黄灯信息，基本信息相同，同为警示，确定安全的情况下停下来，但在传播力度、约束能力上还有些区别。另外，红灯转为绿灯与绿灯转为红灯，在道路使用者的判断中，黄灯具有不同的含义，在MUTCD的定义里面，也强调了绿灯转为红灯时黄灯的含义。在我国《道路交通安全法条例》，对此也有提及，“第三十八条第一款第二项规定：“黄灯亮时，已越过停止线的车辆可以继续通行；”。

在通行和禁止通行之间，插入一个介于两者规定之间的规定，不可避免会带来了模糊性，这个模糊性也会带来许多社会管理的矛盾。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的Dallas、Lubbock，关于黄灯的纠纷甚至还烧到了黄灯时长上。得克萨斯州的黄灯时长规定不小于3秒，有些交叉口的黄灯时长小于了3秒，甚至只有1.3秒，导致一些汽车闯黄灯被抓拍，由此引起了一些投诉、纠纷。在一些国家的闯红灯抓拍规定中，对于起步拍摄点设置在红灯亮起0.3秒后，而非红灯亮起时。这些纠纷和规定引起了尊重黄灯权利的思考。

二、黄灯的路权

信号灯组合中黄灯的路权，是指黄灯亮时的道路使用者通行优先权，冲突或潜在冲突环境下的通行权赋予。

在法律定义中，已为红灯、绿灯信号定义了清晰的路权，对于黄灯，法律留出了空间，这应是种社会选择，也由法律来验证社会管理。（在微博中，一种解释是关于“素质”的，将规则上升到道德高度的，是我国初级阶段的习惯，很难说是上升还是下降。）

从现有法律来看，黄灯的路权应包含以下几个特点：

黄灯的路权不同于红灯、绿灯，即不是通行指令也不是停止指令，简单将黄灯信号归入红灯或绿灯的含义都不是法律本身的含义；

“黄灯亮时，已越过停止线的车辆可以”视黄灯信号为通行信号；

黄灯形式中的稳定黄灯信号、黄灯闪烁信号在路权赋予上，含义无差别。

这三个特点没有将黄灯的所有情况都包括，对于大部分黄灯情况，都无法找到对应的法律规定，需要对法律作引申、解释，每种解释都有反对意见，使路权愈显模糊。

这主要有两种相反的观点，一种是“法无禁止即可为”，解释为黄灯下是否通行不应去管；另一种是从条例中规定了“已越过停止线的车辆可以继续通行”反推黄灯通行只有一个特例，其它均不可。这两种观点都没有包括进路权的概念，使得解释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。

黄灯亮起时，路权并不是模糊的，而是被悬挂起，没有直接赋予给任何一个道路使用者，从法律上来看，获得路权是有如下附加条件之一的：

已越过停止线的车辆；

在停止线前停下来的安全风险要高于通行的。

这两个附加条件，第1个是《道路交通安全法条例》明确的，第2个是法律体系赋予的自保权利，或者《刑法》第21条中的紧急避险概念。如果不能符合其中任何一个条件，道路使用者都不能称自己获得道路通行权，路权没有分配出去，还挂在信号灯上。但这两个附加条件都带来了取证困难的问题，还有取证主体的问题，这应是民法中的问题，而不仅仅是交通行业的问题。

黄灯路权因素中还包括了停止线内容，如果一个路口有信号灯而没有停止线，则形成要素不完整，需要扩大讨论范围，涉及到减速让行、停车让行的问题，虽不在此处讨论范围，但都存在安全风险比较的内容；单个黄灯或者黄闪也同样存在缺少信号灯组合的要素。

从上述条件来解释海盐的那起诉讼，可以认定，如果司机在黄灯亮起时尚未过停车线，那么应不符合第1个获得路权的条件；司机需要证明自己停下来的安全风险高于通行的，或者行政机关去证明司机停下来风险没有高于通行的，不会有追尾、刮擦等风险。

三、信号灯的文化背景影响

将信号灯的红黄绿灯规则仅仅归入到法律问题，而忽视社会传统、文化背景，会对条文带来损伤，同样损伤的还有法律的执行。虽然全世界信号灯的红黄绿颜色规则是类似的，但在具体应用中却有区别，这多数是因为社会传统、文化背景不同造成的。

在美国俄勒冈州，采用了红灯、黄灯、绿灯、黄闪、红黄同显的模式来控制交通，有些地区用闪烁的黄箭头指示即将到来的车辆让行后可左转，这个做法在美国越来越普遍；一些国家如加拿大的大部分地区，采用快速绿闪隐晦表达允许左转车通行，但这种控制模式也带来了许多外地驾驶员的困惑，导致事故、延误发生，在安大略省的有些交叉口，则改用延长黄灯来允许左转车通行，使认知更容易，路权表达更清晰。

在一些专用车道的控制上，信号灯的应用更为丰富，有些用箭头灯来指示，俄罗斯则采用四个白灯的组合来指示公交车的通行；瑞典直接在红绿灯边安装一盏字母灯，来显示对公交车、特种车的控制。显示了对特例处理的特殊化，保留红黄绿灯传统含义，避免同种形式不同规则的歧义。丰富的应用带来了交通的灵活性，但也带来了控制力度的减弱，美国的许多车道控制信号、公交优先信号经常会受到一些有意无意的私车干扰和占用。为了避免这些干扰，在容易造成困扰，或者路权分配规则复杂的路口，设置有额外的路权说明安装在信号灯的上面、下面或是旁边；这些标志也可在信号灯失效显示后起作用。

规则明示是基本，不够清晰，有特例都应有足够的信息传递，百姓误读或者故意误读都应认真对待。什么样的国民带来什么样的管理，仅将管理失误归结到国民素质，是缺乏素质的表现，我们都是国民中的一份子。

四、信号灯规则的安全效率之争

安全是信号灯规则中最重要的因素，也是信号灯设置的理由，通过对路权的分配形成错时通行，解决了安全、公平、效率的问题。信号灯规则的安全效率之争存在于信号的配时方案的制定上，红灯多长时间，绿灯多长时间，并没有介入到红灯黄灯绿灯亮起时的规则，当黄灯的亮起，安全效率之争已结束，效率出局，安全成为唯一因素，路权分配随安全风险判断决定。

但由于法律对黄灯的定义是“黄灯表示警示”，使得不同群体通过误读将安全效率之争延伸到黄灯的通行权上，交警希望等同于禁止通行，驾驶员希望等同于通行，都是对黄灯的误读。对规则的解读并不是规则本身，解读变为规则，那是拳头大的成果，不是全民的成果。

无论有意还是无意，这是这个国家国民的体现，剩下的不是靠压服，而是靠规则统一并明示来解决。如果靠一个地方法庭的官司来确立闯黄灯违法规则，而不去做一些规则明示的工作，伤害从路口的信号灯会延伸到那个地方法庭的。

最愚笨的办法就是，信号灯黄灯亮起时，同时也亮起红灯；或者在信号灯下设置一块标志牌，告诉道路使用者本路口黄灯的规则，抓拍也罢，禁止也罢，总得有个明规则来阻止不应该出现的安全效率之争。

五、道德、法律和技术

在交通管理中，最权威的戒条是法律，法律条文模糊时，需要进行修正，也可以采用技术在应用中使之清晰。诸多争论，最终却爱用道德说教来和稀泥，以道德、素质来讲事，和泼妇骂街只有外表形象的区别。

古典自由主义坚持一个“不受管制的自由市场”才能有效满足人类的需求、并且将资源分配至最合适的地方。他们对于自由市场的支持是因为“假定个人都是理性的、追求私利的、并且会有计划的追求他们各自目标的。”道德是由自由市场的契约规则来形成的。

交通的许多规则亦如此，限速、倒计时、黄灯等，在具体应用中，虽然不是自由市场的交易，但都是需要共同签订的契约和规则，而拿道德说事，无疑会掩盖规则的内在含义，以及对规则改进、明确的技术努力。

很难称黄灯含义的模糊性一定是个缺陷，虽然世界上有很多国家如美国Oregon州对黄灯或信号灯的通行规定有多达七十多页的文本规定，但这并非是唯一的解决方法。守住红灯黄灯绿灯的基本定义，利用组合多样性、设施多样性等方法，在每一个具体应用中将规则明示，仍是一条行得通的道路。

诉诸道德，是偷懒者的道德，也是不道德。

六

在个人偏好中，十八喜欢少而精的法律，宽容的政策，清晰明确的交通信息指示，对于信号灯规则也如此。黄灯，是停还是走，路口的设施告诉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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